隐形杀手

亡灵驿站 - 4

MCU&中土crossover

前情提要：

Loki在被灭霸掐死后瞬移到了中庭，被上古的精灵族所救，暂住于中土精灵最后的隐居地灰港，又称亡灵驿站。谁知此时白船回港，带回了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亡人。

全文电梯：1 ， 2 ， 3 ， 4 ， 5

本章父子戏。复联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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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像是一场梦。

都说老人喜欢回忆。但永生的精灵族知道，陷入回忆是因为回忆过于漫长了。

回忆是有毒的，就像黑洞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将人的意识拖入深渊。痛苦的煎熬人心，甜蜜的触不可得，咀嚼过去的甜美只会让现实更加难以忍受，可笑可悲。

Thranduil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不是一直都如此寡情。父亲去世前的那三千多年的日子，虽然也是大起大落、国破家亡，但基调大体还是幸福的。他从不认为过去的自己愚蠢，只不过当时他和任何一个心思单纯的青年一样，会因为一支舞、一个吻、一句承诺而心跳加速，就算身心俱疲、累得呼吸困难，一个拥抱就足够安慰了。他傻傻地认为，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或是女人能比父亲更睿智、更有魅力或是更爱他了，而他也就一股脑地依恋着父亲，把心肝肺腑全部掏给父亲保管。抛开情欲，爱情不就是彼此欣赏、携手余生吗，母亲离开了，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陪父亲度过漫长的永生。

但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教训来得太晚，也太痛了。

他一直认为自从那场战役之后，自己从没有哪一天是真正活着的。世界上有哪一个人能代替Oropher？没有人能像父亲一样，理解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理解他们这一路都是怎样走来，理解他的弦外之音和一切没有说出口的情感。他失去的不止是父亲，他同时失去了挚友、知己、恩师和爱人，世间再没有一个人真正爱他，而不是爱他的金钱、力量和地位，没有一个人还能看见他层层伪装下那颗柔软的心。他最后的那部分人性跟着父亲一起死去了。

他死去了一万三千年。他早已经忘记了该怎么活。

之后的岁月回忆起来是另一种基调。那场战争，光是黑门围剿就打了七年，他在最后一战里受了重伤，却还是破破烂烂地活了下来，这下是连健康的肉体也一同葬送了。他说不上来事情是不是变得更糟，最初的一百年，他每天就像活在地狱里，身上的伤愈合了又恶化，国家被战争搞得一塌糊涂，每天连呼吸都是滚烫而炽痛的。之后慢慢麻木了，他学会了忍受身体的折磨，学会了放空自己的心，但是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到他，也没有什么能触动他了。

似乎有什么能力被永远剥夺了，除了年少时根植的那点责任感，他对所有人的感情就像蒙了一层浓雾，简单的相处就能让他感到极度疲惫。他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组成家庭，但阴差阳错，命运不知为何总是对他考验不断。一个娇小而快乐的西尔凡精灵热情地追求了他三百年，直到他的愧疚终于胜过了执念，任凭她误以为是热火融化了冰山。

时间是多么残忍的东西，你对它怒吼不可能，它用无尽的消磨回答你一切终究会归于平淡。

妻子重伤西渡，恶魔陨落，王位归还。这几千年守着亡灵驿站，他像冥河的摆渡人一样目送一批又一批同胞西去，觉得自己操蛋的一生终于有了点死人般的平静，毕竟作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他从来都不得安歇。他就放任自己这么死着，用百分之一的力气和外界的人类玩玩游戏，搅动一下风云，看看人类的笑话，也就打发掉了上万年。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告诉他，其实你还能重活一次呢？

他怎么可能再重活一次呢？

Thranduil不再觉得愤怒、悲伤或是失望透顶，他只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疲乏——以至于他重生归来的父亲就站在身后，他都没有力气回头

…………

“我见过Legolas了，”银发精灵开口打破沉默，脚步轻轻，像是向他走近了一步。“他生得和你可真像，要不是矮了些，我差点会认错。”

“……”

“当时他好激动，不让管理员告诉他，拿着一本画册对着重生的精灵一个一个找，非要亲自找到我。我认得出那本画册还是你画的。”

“……”

“你妈妈还在曼督斯，她觉得没有肉体挺轻松的，不用饮食，还可以到处飞，不愿意重生。”

“……”

“还有——”

“Atar……”Thranduil突然轻声说，声音宛如叹息一般，慢慢地转过身，像是克服着千钧的阻力。他低着头，手撑着身后的窗台，脸色惨白。

银发精灵静静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认我呢。”

“我认你，不认你，没有区别。”Thranduil轻笑一声。“我不争了。”

银发精灵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触碰他，但是又生生地收了回来。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银发精灵跟他保持最小的安全距离，几乎哀求着说。

“……”精灵王又陷入沉默，像是找不到词汇了似的。真可笑，他精通古今世上所有的语言，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这些年，您是怎么过的？”金发精灵别着头看向其他地方，干巴巴地问。

“曼督斯大神下令，忏悔尽了一生的罪孽，就可以重塑肉体而复生。”Oropher说，灰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涅娜怜悯亡灵，给每人一面水镜，让心有挂念之人能看见中洲。我一边忏悔，一边看着你。”

Thranduil终于转过头，和他对视。

“我看见你每次攻击都不顾死活，受了好多好多伤；我看见你每晚都疼得睡不着；我看见你在林地里加冕，累得呕血，又不敢让别人看见；我看见你每一个通宵工作的夜晚——”

“别说了……”Thranduil低下头，伸手掩住他的嘴，声线剧烈地颤抖着。

“我一直都在的，Anduin……”Oropher捏住他颤抖的指尖，虔诚地吻了一下，目光温柔而哀伤，“每一天，我都和你一样痛……”

Thranduil放在窗台上的手捏紧了。“现在说这些，煽情而已，有什么意义。”

“你该恨我，我不祈求你的原谅。”银发精灵叹了口气，“我知道最后的那几天你对我失望极了……”

“可是您得到安息了吗？”Thranduil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我放您离开，可您在曼督斯安息了吗？若您的灵魂感到疲惫，为什么不在罗瑞安的花园沉睡，非要日夜悔过以求返回人间？您后悔了是吗？”

“他们在背后说你无情，从始至终没掉一滴泪，”银发精灵摇头，“但我当时就想，他们不懂你。你这么差的演技都看不穿。”

“噢，您看穿了，所以您要回来亲自劝我？”Thranduil冷笑一声，“我的痛苦让您愧疚了？”

“我一直都愧疚。”Oropher苦笑着摇头，“我并没想过离开你一个人走的。我想的是，等索伦一灭，魔法的时代就会结束，你就解放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别的地方……”

“您不是这么说的，”Thranduil甩开他的手，“骗子。”

“我庆幸我没有告诉你，”Oropher坚定地看着他，“我看见你恨我、诅咒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没有因此自怨自艾，仇恨和失望支撑着你挺了过来，所以我想一定要亲自解释清楚。”

“别跟我说您死于意外，”金发精灵冷笑，“在我看来，您就是主动自杀的。”

“可是自杀者不得超生，”Oropher委屈地看着他，“我站在这儿就是反驳。”

“您可有高明的同谋，战场上的刀剑无眼无情！”

“曼督斯是靠动机判断死因的，我过了祂的审判。”Oropher几乎严厉地说，重新逮住儿子的手，“你不信，读我的心。”

他抓着儿子的手放到额前。Thranduil遗传了母亲强大的读心天赋，只要他愿意，能读取任何人所有的记忆和感情。可是现在他却颤抖起来。

“别……”金发精灵摇头，惨淡一笑，“我记得我和您说过……如果哪天我读您的心，这意味着，我再也不信任您了……”

“那你信我吗？”

“我不敢信，也不敢不信。”金发精灵的指尖触到了父亲的皮肤，不由自主地一个战栗，瑟缩着抚摸他柔软的头发。“无论怎么做都会显得我像是一个蠢货。您太让人为难了。”

“我爱你。”

“我知道。”Thranduil疲惫地笑了笑，“我一直知道。”

当一个人没有力气再维持愤怒的时候，是不是就达成了物理意义上的原谅？ 他觉得身体里每个细胞都被掏空了，胸腔里空空如也，呼吸变成了一个机械劳动。

他仿佛只是坠入噩梦了万余载，如今挚爱要唤他醒来。

太轻巧了，他矛盾地想，这万余年的痛怎么能像梦一样一挥就散？

“我并非没有幻想过与您重逢。”金发精灵接受了一个类似于搀扶的拥抱，精疲力尽地把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我幻想着，等我将最后一个精灵送走，就将亡灵驿站的结界解除，去人类世界看看。我还没有坐过他们的交通工具呢，地铁、飞机什么的。等我腻了，就找个活火山口跳下去，到曼督斯神殿来找您。”

Oropher听得浑身一个激灵，紧紧抱住他。

“我幻想着您躺在罗瑞安的银湖旁安睡，就像您当年在奎维耶能湖边醒来前那样，保持着和我离别那天的记忆。”金发精灵的声音变得柔软，手指梳弄着他身后披散的银色长发，“我唤您的名字，如果您醒来，我就原谅您。”

“为什么不西渡。”Oropher吻了吻他半透明的耳尖。

“因为那片土地并没有葬着我的双亲。”Thranduil轻笑一声，像是脱掉了身上沉甸甸的岁月，重新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因为这里葬着我的爱。”

“我们重来一遍。”Oropher闭上眼，和着泪水吻他的唇角，“在中洲，我要和你重来一遍……”

“我太老了，Atar……”Thranduil灰蓝色的眼睛里黯然无光，“我不再有这样的资格……我就像一个跑一步就往下掉零件的老机器，堪堪挂在生死线上。可您是全新的。”

Oropher解开他领口的扣子，把他推到窗台上，吻他脖子上的伤疤。那是一道很旧很旧的伤。Thranduil犹豫了片刻，揭开魔法的伪装，露出遍布全身的伤痕。

“您睁开眼看看我。”Thranduil叹息般说道，“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Oropher没有停下，就像他已经吻过这具身体千万次，就像他们从没有经历中间千万年的离别。Thranduil环着他的脖子，眼角滑下一滴他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

“我爱你。”Oropher贴着他的嘴唇轻声说。

……我知道。

…………

Loki第二天下楼觅食的时候，感觉像被人从背后来了一闷棍。

诺恩在上，我是不是少看了一章。他咽了口唾沫，看着精灵王和那个银发精灵坐在桌边，温和地聊着什么，眼睛里全是要令人融化的温柔。

他在楼梯上愣了整整半分钟，直到银发精灵注意到他，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

噢，糟糕，这是心动的感觉吗。Loki捂住心脏。

“昨天谢谢你了，Odinson先生。”银发精灵用听起来怪怪的英语对他说，站起身，把目光又转向精灵王，换成昆雅语轻声问，“要我回避一下吗？”

“您不嫌无聊就不必。”

“我猜监护人可以出席吧？”他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俯下身，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嘴唇。

“您幼不幼稚。”Thranduil笑起来，古老的昆雅语在他舌尖吐出来有种别样的优雅，“除了那些阿斯加德人，他们好像都说英语，您听得懂吗？才学了几天？”

“没问题。”Oropher耸耸肩，“他们的语法挺简单的。”

Loki自顾自地走下楼梯，抓起小篮子里的面包塞在嘴里，假装啥也听不懂。他第一次讨厌自己的通语能力，让他能听懂世间所有的语言。

嗯。我喜欢这个机器。Loki把注意力转移到咖啡机上，欣慰地听着它低声嗡嗡地转，以后我也要一个。

“你好，Stark先生……”

一句话突然把Loki的思维拉了回来，他猛然转身，看着桌边带着半边耳机的精灵王，后者正漫不经心地敲着那个薄得超自然的笔记本电脑。

“嗯。可以。”

“一共几个人？两个？”

“这么远的距离的话，传送门的面积可能不到一平方米，请你们准备一下。”

“什么情况？”Loki扑过去，看见屏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Tony Stark？！你为、为什么在泰坦星？！”

“驯鹿游戏？！喂，他怎么会在这里？”

Thranduil笑了，把耳机的插头拔下来外放声音，“驯鹿游戏？我喜欢那个电影。”

“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要是让我知道是他搞的鬼，我马上——”

看见蓝色皮肤的女性走到他身后，眼神示意，精灵王迅速打开了传送门，金色的空间门一开一合，两个身影滚到了地板上，Tony Stark几乎立刻把手心炮残留的火力全部对准了Loki，即使他自己还风尘仆仆、血迹斑斑。

“禁止暴力，谢谢。”精灵王温和地摆摆手。

“Hello，Tony~”Loki露出一个鲨鱼般的微笑。

“好久不见啊，斑比，”大眼睛的人类气哼哼地说，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你没死啊。”

“库尔泽的剑不够锋利。”Loki甩给他一个wink。

“Thanos和你有关系吗？”

“有……”Loki的下半句还没说出口，大眼睛人类就差点扑上去咬死他，邪神顿时气结。

“你这个垃圾斑比，我就知道你没好事！”

“如果当时你们让我统治，地球就能逃过一劫了！”Loki冷冷地说，“我说的‘更仁慈的神’不是空话！只要我拿到宇宙魔方，抢回阿戈摩托之眼，再把权杖完好无损地归还，Thanos就放过地球。”

“你做梦！”Tony正在气头上，骂了一半愣住了，“等等，你是为了拯救地球，才来入侵的？这他妈是什么理论？你以为那个疯子会听你的？”

“我被折磨得体无完肤，除了这条路，我没有选择。”Loki闭上眼睛。他讨厌说实话，但面对Tony Stark这样聪明又暴躁的人，只有实话能噎住他的喉咙。“三千人，和三十亿人，你自己算。”

“蝼蚁和靴子没有仇，这是你的原话。”Tony冷笑。

“在Thanos面前，所有人都是蝼蚁。”Loki咬着牙，“跟他正面冲突，你也是够傻的……”

“别给自己开脱我告诉你……”

“爱尔贝蕾斯在上，你在搞什么？”Oropher拉着Elrond走进客厅，黑发智者一脸状况外地盯着老友的脸，摊着手，表情像是在说：跟我解释一下。

“完美。”Thranduil合起手掌，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英音里带着点年代感，“首先我很抱歉，Stark先生，在雷霆之神提到你的名字之后，我就忍不住做了那件我忍了很久的事，远程黑进了你的电脑。你的AI管家告诉了我一些事，所以我试着联系了你。”

“噢，不可能吧！”Tony Stark吸了一口气，“而且，什么叫忍了很久？”

“我们一起竞过标，记得吗？”精灵王笑眯眯地说，“2012年的奥克兰机场，最后一轮里打败斯塔克工业的FH事务所。”

“噢，很漂亮的节能设计，我没话说。”Tony举起手，棕色的大眼睛亮亮的。

“我很期待和你聊聊，Stark先生，我真的很欣赏你。”Thranduil走近，扶他站起来，又递给Elrond一个眼神，“等这位好先生治好你的伤，我们可以慢慢谈。”

“你不能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瑟兰，”Elrond苦笑，诚实地接过他手里的人类。

“你来都来了，对吧，史上最伟大的精灵医者。”Thranduil耸耸肩，“而且你惹我生气了，就当将功赎罪。”

“你这个人有时候真是难以置信的幼稚。”黑发智者摇头叹息。

【那是意大利语吗？】Tony越过两个精灵像树一样高大的躯干，看着Loki用口型说。【他们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语。他们在夸你好看！】Loki严肃认真地回答。皮了这么多天，他已经完全不怕精灵王拔他舌头的威胁了。

一旁的星云安安静静，一直在默默地整理几包东西，没有参与这群聒噪的人。

“Loki大人，”星云突然开口，脸部零件因为这个诡异的称呼而抽搐了一下，“这是给你的。”

Loki转过头，看着那几大包……土。

我的天。

你们全变成灰了吗。

这是一个军队的灰吗。

“因为化灰的时候起了风，所以以防万一，我把方圆一百米的地皮全铲下来了。”星云老老实实地说，“我想就算用魔法逆转诅咒，应该也不能凭空进行。要是没用，丢到海里就是了。”

“嗯。”Loki机械地点点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金发的精灵法师看着他，冷淡的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期待。

不要看我了，我紧张。

…………

第一个恢复的是奇异博士，原因很简单：Loki需要帮手。

斯蒂芬·史传奇的灰里有Loki熟悉的魔法痕迹，所以剔出来是最轻松的。经过十四个小时艰难的提炼，他成功复原了一个赤条条的史传奇，然后把他从半空丢在了地板上。

“尽管我们的世界观里有‘灵魂’的概念，但我个人倾向于唯物论，”Thranduil一直在旁边看着，突然开口，“如果物质决定意识，这样复原肯定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意识是独立于肉体的怎么办呢？”

“Thanos不是魔法师，这个批量释放的诅咒相当粗暴，”Loki哑着嗓子回答，接过精灵王递给他的能量饮料，“这大概只是把一个人的‘存在’变成了另一种形式，就像我变成一只猫。并不是把肉体或是意识变成灰，反着解除诅咒就好了。”

“你可以变成猫？”金发精灵歪了歪头。

Loki转过头，绿光一闪，身形变成了一个美艳的黑发女人。

“啊，Lady Loki，”精灵王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Loki得意地笑，又变回男人的样子。

趴在地上喘息的斯蒂芬·史传奇直起身，看见Loki，神色从茫然迅速变成狂喜，光着身子就要扑过来。

“稍安勿躁，先生。”红发的精灵管家拿着一套简单的衣服走过来，披在赤条条的地球法师身上，调侃地笑了笑，“您这样我会逮捕您的。”

“谢谢。”Stephen喘着粗气点点头，目光热切地落在Loki身上，“难以置信，你真的做到了！”

“噢，你这个该死的二流法师，”Loki嫌弃地皱起眉头，“你不知道怎么正常道谢吗？”

“我看了14000605次结局，”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跌跌撞撞地走到Loki面前，“只有这一次，你活了下来……”

“！”Loki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嘴。

“我和你没有交集，能做的太少了，”Stephen摇头，“我发现只有在恰当的时间点交出时间宝石，才能诱发你结局的改变，才能扳倒Thanos……”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Loki咬着牙根，“为什么你说得就像是你救了我性命一样？”

“噢，我没有救你，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有你幸存的时间线发展而已。”Stephen眼睛亮晶晶的，“你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活到瞬移发生。有30%的情况会到约顿海姆，然后在那里沉睡上万年，那时候我们早就凉了；10%会到华纳海姆，或是其他星球，然后被当成入侵者杀死；有60%会到地球，但其中59%以上的可能性是到达荒无人烟的地方，死于伤势过重。人类没有能救你的医术，只有这么一次……”

Loki愣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精灵王。

不客气~Thranduil给了他一个wink。

奇异博士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Thranduil大概从他们到达泰坦星那一段开始就没有听了。老实说，他不是很关心外面这场战争，等他能提供的魔法帮助告一段落，他会继续袖手旁观——只要还有一个精灵没有西渡，他就绝对不会踏出亡灵驿站一步，无论谁怎样哀求。

那是人类自己的命运，即使人类和精灵曾经是亲族。Thranduil残忍地想。

…………

Loki睡了整整一天才恢复体力，水都没喝一口，就被Stephen拉着急匆匆地开始继续工作。老实说，他还没有原谅这个二流法师的三十分钟自由落体呢，不过既然看了他狼狈兮兮裸奔的盛况，Loki大方地决定延期再报复他。

第二个恢复的是小蜘蛛。在失去悬戒近乎无用的史传奇的帮助下，耗时十小时。

“哇哦，这真是太酷了！”小蜘蛛看着自己的身体，以及居然跟着一起复原了的蜘蛛战衣，“谢谢你Loki先生！我从纽约大战开始就觉得你不是坏人，那时候我大概……十岁？哇哦，你的尖角头盔真是太帅了！Stark先生也在吗？他还好吗？”

Loki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话痨的小男孩。

好孩子。我也觉得我的头盔好看。

Tony接受了精灵族最高级医师的治疗，意思是说，一场长达两天的沉睡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肉体起码年轻了二十岁，并且毫发无损。

他的狂叫几乎把楼顶掀翻，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惊吓。

“我的天！我的肝脏是不是恢复成酗酒前的样子了？噢天哪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小辣椒会吓到吧？”Tony上上下下抚摸着自己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肉体，看着一脸慈爱的精灵医师，“冒昧地问问，我能带妻子过来吗？”

“噢，这个你得问老大，我做不了主，”Elrond苦笑，“但我可以给你配一瓶药水，让她和你有相当的身体机能和青春，以免你尴尬。”

“我一定会仔细化验的~”Tony开心地跳了跳。

“我不认为你可以通过化验来复制，”Elrond耸耸肩，流露出一种魔法对科学的不屑，“即使成分相同，没有灌入治愈魔法也是没有用的。你只会发现那是一瓶营养液。”

“嗷……”棕色的大眼睛人类沮丧了一秒钟。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全人类知道的比较好。”精灵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无需你作回报，只求你保守精灵族的秘密。”

“Stark先生！”小蜘蛛嘹亮的嗓门带着虹移效应迅速接近，然后飞扑进了Tony的怀里，“噢天哪，Stark先生……”

“这是怎么回事，kid？”Tony被接踵而至的幸福冲得头脑发昏，“我死了吗？这是天堂吗？”

“是Loki先生帮忙救了我！还有奇异博士！”笑容温暖的大男孩说。

“那只斑比？他什么时候投诚了？”Tony结结巴巴地说，“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小蜘蛛一口咬定Loki是个大好人，拖着一脸懵逼的Tony Stark走到客厅，Stephen坐在地毯上烦躁地翻着精灵王借给他的魔法书，似乎打算重新制作悬戒。没有悬戒就没有法力，连传送门都开不了。他对小蜘蛛带着全套装备被复原而自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区别对待感到愤怒，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Loki不顾体面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随便裹着条毯子，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顶着第一次侵略地球时那样的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他没有穿那套阿斯加德皮革，也没有戴尖角头盔，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地球青年那样温和无害。

也许他真的没那么坏。Tony头脑混乱地想。

—TBC?—

最多还有一章完结吧。

动笔的源头是四个字“解甲归田”，文如文题，这也只是一个发生在小地方的小故事。我希望他们都好好的，平安喜乐，寿终正寝，就像复联2托尼说过那句话，我觉得是漫威电影最经典的台词没有之一：复仇者存在的意义就是被解散，我们打仗的意义就是打完仗我们能回家。

不求热度，评论一两句就好。【土下座】